祸不单行（1-5）
参考警匪设定。ABO。
军火商卜凡×枪械师小鬼。
1.
卜凡捡了个小孩。
那会儿他刚签完一笔巨款交易。交易本身没什么，但横跨黑白两道的特殊性让他不得不把手下驱散开一个人签单。对方是某个局的局长，笑得一脸坦诚心里却打了不少小九九。一单总算签完，也难得签得他身心俱疲。老岳打电话来问他情况，他难得没跟对方插科打诨，沉默了挺久被对方好一通叮嘱才挂了电话。他累得要死。
卜凡想到刚刚交易的时候有个什么东西从窗口窜了过去，杀手想追却被他制止。这时候一点让他分心的因素都可能变成交易失败的原因。他垂首看了眼单子，上面全是些讨价还价的内容。卜凡平生最讨厌两种人，一种鼠目寸光却瞻高鹜远。另一种就是讨价还价的家伙。偏偏这个人他又奈何不得对方。
“卜老板军火生意也做了不少，这点面子都不肯卖我吗？”
“秦局长哪里的话。这单我签。只是我弟弟灵超手上最近缺一批东西，研究不出来他难受得很。我调查过，正好是您那儿的玩意儿。钱不是问题，您看？”
既然对方要讨价还价，那他就陪人家玩到底。生意场上的人，不敲诈对方一把他心里头也不舒坦。秦奋愣了下，却是笑了出来。这觉醒东方的老油条狐狸尾巴藏得特好，就连老岳都抓不住他把柄。
“可以。那么，合作愉快了卜老板。”
“您哪里的话，合作愉快。”
和老狐狸谈话总是让人精神不大好，好不容易出门，外边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除去地上那些血迹看着有点渗人之外他心情还算愉快。他走回停车场想开车回去，结果刚一把门拉开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那味道太浓烈了，还裹着点乙醚和什么别的味道。
是淡淡的柠檬味…不如说，本身应该是非常浓烈的柠檬味，但被血腥味冲淡了。
不算太难闻，但绝对称不上好闻。卜凡不动声色拉门上车，开火第一件事先把窗户开了个小缝。看都不看那小孩一眼直接在大马路上把车速飚到八十迈横冲直撞跑回了地下城。等他那辆不怎么起眼的凯越停对地方了，他才瞄了眼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的王琳凯，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拨了个号，随即摸出薄荷糖丢进嘴里狠狠咬碎。
“Jeffrey，来处理个小东西。这孩子估计快不行了。”
2.
王琳凯是真的快不行了。
那会儿他跟朱星杰信誓旦旦地说绝对能把那批好东西搞到手研究出新花样，朱星杰嘱咐他注意安全他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还没意识到这是最凶险的地方，进去之前他还想着要怎么大摇大摆地敲这家赌场老板一笔，结果刚一进赌场就被一枪打中了腰腹，哪怕他再灵活之后的行动都受到了限制。更别说最恶心的事也来了——受伤的同时，第一次情潮也如期到来。
就好像是凶猛的猎手在等待着到嘴的鸭子一样，他跌跌撞撞跑下赌场地下二层的时候隔着厚厚的玻璃看到了两个人。他下意识想往外跑却被守在门外的杀手发现，两枪崩在他胳膊上。情潮把他的思想搅和成了一锅稀泥，他费尽全力咬住舌尖才能让剧痛挡掉点情热。门内有人轻轻抬起手说杂鱼罢了计较什么才让他侥幸逃脱。
空无一人的地下赌城此时就像是一个奢华的迷宫，到处是灿金的一片。他一路闯下停车场，没少被乱七八糟的枪械击中身体。那些他痴迷于研究的枪支被杀手端着疯狂把子弹撞进他的身体，统共四枚，庆幸的是都避开了要害，而不幸的是，最后一枪是麻醉枪。
血顺着他的身体不要命似的往下流，他拼命捂紧伤口也无济于事。凭着最后一点理智他摸出一支老式手枪顺着反方向打过几枪后立马丢出手枪窜进电梯。而后撒着一地的血用力闯进停车场，掏出铁丝哆嗦着手破开一辆看着相当不起眼的小轿车，钻进车里蜷成一团。
疼痛还好，但情潮实在太折磨人。他能感受到身下的布料磨蹭着他的身体，每一下都能激起他从不当回事的欲望。意志被什么东西折磨着拖去深渊，像是迷雾又像是理所当然的生理性反应。他咬着唇等待时间分秒过去，血液落下座椅把黑白相间的布料晕得血红一片。他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在逐渐变得微弱，明明不过只是几分钟，但他觉得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一样漫长。
如果死了怎么办，他珍爱的枪械和珍视的伙伴都会离他而去。这绝对不行，绝对不能死。
意识坚持到他恍惚看到一个人走近，拉开了车门。他能闻到一股冷冽的气息，裹着寒风朝他袭来。他下意识哆嗦了一下，但没有嗅到任何危险的气味，一点都没有。狠狠掐着的手总算放开，意识的最后，他双眼朦胧，迷迷糊糊地想。
这人怎么这么高啊。
3.
“他这是第一次发情，得及时处理。而且这孩子刚成年没多久，状态挺差的。”
Jeffrey难得没穿他那件破旧的白大褂，被叫出来的时候只是简单套了个外套拿了医药箱就过来。他检查了王琳凯的状态后微微摇了下头把临时止痛剂给床上的小东西打了进去。灵超咬着棒棒糖不知道想着什么，等到王琳凯微弱地呻吟出来他才猛地一拍脑袋啊了一声。卜凡靠在墙边茫然看了他一眼，弹药专家蹭蹭窜过去把那血人的衣服翻了个遍。
“这是小鬼啊哥哥，就是杰哥他们那里的那个底牌。他怎么会在这里，还伤成这样，太惨了吧？”
卜凡也有点愣住，朱星杰的名字道上没几个人不知道的。那个人跟他做过交易，凶狠的相貌下反倒是个温和而沉稳的人。按理说果然那边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倒也是头一回见他们那边有人伤成这样，更别说还是底牌。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王琳凯，愣是没从那浑身是血的小家伙身上看出什么底牌的资质。
果然选这么个小东西当底牌？有意思。
王琳凯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得马上接受抑制手术治疗。地下城条件太简陋，卜凡叹了口气。你说这一票Alpha哪儿给他弄Omega抑制剂去。他有点头疼地看着小鬼又看看Jeffrey。
“现在就得进入治疗？”
“必须十五分钟之内，不然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已经耽误了两个小时了，再耽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别的办法没了？”
“临时标记。可以延长时间再坚持两个小时左右再接受手术，而且这是最方便也最稳重的办法了。”
行吧，真让这小东西捡了个大便宜。
在场一票Alpha里，单身没对象还是成年Alpha的就卜凡一个。能达成这个条件的人也可想而知。他又给自己丢了颗薄荷糖，准确来说是个薄荷味的Alpha抑制药。而后挥手把身边所有人给屏退，站在他床前有点难受地看着霸占了他的床脸烧得通红的王琳凯。
算了，仅此一次。而且仔细看看这小孩长得也不算赖。
他抬手捂住王琳凯的额头，那里沁出了汗水，一片濡湿。他皱着眉俯身凑上小鬼细白修长的后颈，闭上眼拿牙齿衔住，将自个的Alpha信息素注入了进去。
临时标记完成的瞬间，他听见王琳凯轻轻抽了口气。
4.
倒霉，真的倒霉，除了倒霉王琳凯想不到别的词可以形容自己的处境。
他窝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等着朱星杰把苹果切成块给他扎上签子，再张着嘴被周彦辰凶狠地给他投喂水果。王琳凯瘪着嘴哼哼好半天才小声嘟囔了一句。
“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知道错，要不是卜老板给你送过来你小命差点没了懂不懂。”
周彦辰没好气地戳了下他的额头，饶是朱星杰再怎么好脾气，碰到这种事也有点气，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黑着脸没说话。小鬼舔舔嘴唇自知理亏，摸了把脖子后边的牙印，依稀还能闻到点辛辣的味道。那是一种酒，不知道是什么酒，但酒气并不浓烈反而很是醇香。
王琳凯醒来的时候是在VIP疗养室，浑身包得像个粽子似的。他双眼还没完全睁开，头痛欲裂，眼前也是朦胧一片。白花花的视线里有个人背对着他跟白大褂交谈着，然后转身看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他条件反射地想张口留住对方，但那人走得太快，他病还没好嘴里干涩一片也说不出什么话，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恩人从面前走过去。
他想捶胸顿足，做不了。想蹦蹦跳跳，做不了。想回去研究他那乱七八糟的枪支弹药，还是做不了。而且卜凡已经走了，他连感谢一下人家都做不了。王琳凯唉声叹气地窝在床上感慨世态炎凉，啰嗦得朱星杰想拿枪再崩他一枪让他与世长辞。我的天这是个什么炮仗精，啰啰嗦嗦个没完没了了。朱星杰如是想，一刀子苹果扎他嘴里把小东西的嘴给堵了。
“人家卜老板天天忙上忙下的哪有空理你，能给你送过来就不错了。再吵我就把你丢给觉醒东方，让奥利奥天天在你面前放屁。”
“杰哥！不带这样的，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让生化武器伤害我脆弱的心灵！”
“呸。”
这声呸是周彦辰发出来的，对方抱着手臂毫不犹豫发出一声嗤笑。周锐探头把稀饭丢进来，白白的一碗粥里面连个菜叶子都没有。王琳凯见了脸更苦了，差点没翻身给他兄弟跪下。张晏恺把住院手续续了个三个月，刚进门就听见一声哀嚎，转头就看见周彦辰摁着王琳凯的脑袋逼着他把粥喝了，场面之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一片嘈杂之中，他好像捕捉到了点奇怪的味道。辛却不辣，淡淡的，只存在了一会儿就消散了。
“杰哥，你闻没闻到一股香味，应该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没。”
朱星杰看着被周彦辰强行灌粥的小鬼，微微皱了下眉。
5.
王琳凯这一躺足足躺了好几个月，卜凡这几个月却没闲着。
有批货出了问题，跟另一家黑手党交易的时候差点被警方一锅端。他意识到对方那边有卧底，但事已至此逃命还是第一位。手下损了一部分，每个兄弟伤亡都像是在他心上开了一枪。卜凡也挂了彩，兄弟们护着他上车的时候他一时不察还是被人在肩膀阴了颗子弹进去。
由于是交易，所以对方组织比他们这边严重得多。不算多严重的枪伤，还造成不了多大影响。卜凡忍着火气上车的时候在慌乱中扫了眼窗外，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澄澈干净的眼。他震惊地睁大双眼想看得更多，手下却已经将车开走，疯狂冲向医院的方向。他攥紧拳，指甲嵌进了掌心。
他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蔡徐坤。
但时间也由不得他多想。血疯狂地从他肩膀上渗出。那人一枪打穿了他的肩胛骨，他只得拼命压着自个肩膀上那窟窿以防血渗到他发晕到没法思考的地步。还好Alpha的体魄足够健壮，足够支撑到他忍着剧痛一路奔入医院。
不是所有医院都能处理这样的事，所以一早道上的就有专用的医院，包括卜凡之前送王琳凯去的地方也是那里。一路上他都沉默着，一言不发。包括木子洋联系他的时候他都还在出神发愣，导致对方来了好几通电话他都没听到。卜凡满脑子都是他同蔡徐坤对视时对方那个干净而果断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却被手指上的戒指硌得生疼。
“凡哥，你电话响挺久了。”
直到手下出声的时候他才回过神，往后靠上车座后背接了电话。木子洋声音听着干涩得很，超模身边是枪林弹雨，他竟然还有空跟卜凡打电话，真是不要命。对方咬着什么东西刚吐出来，呼吸还有点急促，但好赖比起卜凡这边好了不少。
“凡子，弟兄损失怎么样？”
“还行，就是单子签不下来了。几个兄弟还在那挺着。支援叫过了，等会儿就过去。”
说话间地方也到了，卜凡长腿一迈边走边说，血稀稀拉拉淌在地上他却习以为常地闯进医院，咬死了嘴里的字不透出一点中气不足。几声交代后他挂了电话，抬头面无血色地看着眼前挂号的护士。
“急诊外科专家号董医生，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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